且看北约如何自圆其说

土耳其地震、东蒂汶独立、莫斯科爆炸已经取代科索沃战争成为报纸的头条新闻。但科索沃仍不平静，其前途还很模糊。包括西方国家在内的国际社会对这场战争的合法性和有效性还有很多争议。

北约对这场战争是否合法从来就不感兴趣，但对其历史上第一次在防区外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有效性倒是看得很重。事关声誉，北约对舆论的批评不能置若罔闻。

为了结束争论，北约欧洲盟军总司令克拉克9月16日召开记者招待会，总结科索沃战争的军事成果。他说，经核实，78天的轰炸总共摧毁塞尔维亚军队93辆坦克、153辆运兵车、339辆军车、389门火炮。此外，还摧毁了塞军的空防系统、指挥系统、后勤补给系统和基础设施，打击了塞族军队。但他承认，北约只发现了26辆坦克残骸。

马上有记者问，科索沃战争一结束，北约宣布总共摧毁了塞族军队的250辆运兵车、450门火炮、93辆坦克。“现在我们怎么能相信你的数字呢？”这位美国将军说，7月份第一周，一个由35人组成的专家小组对429个现场作了考察。他反复强调刚才公布的数字是专家小组根据飞行员的报告、对轰炸现场的调查、空中识别、飞机录像、情报部门和见证人提供的信息而得出的。前后统计所以有差别，一是因为有些目标被多次轰炸，二是相当一部分被摧毁的东西已被塞军拉走了。克拉克承认北约飞机多次中了塞军的圈套，轰炸了一些伪装目标。但他无法解释几十颗军事卫星为什么不能提供塞军打扫战场的证据。他只好说，反正“我们成功地得到了我们想要的结果，即结束冲突”。

马上有记者问：“科索沃战争的目的不就是针对米洛舍维奇一个人吗？现在他还是南联盟总统，怎么能说北约的行动是成功的呢？”对此，克拉克回答说：“你的问题超出了我回答的范围。”还有记者问：“既然军事行动如此成功，你为什么要提前下岗？”克拉克将军只是表示他在布鲁塞尔还要待几个月。

科索沃战争一开始，北约领导人一再强调北约的行动不是针对塞尔维亚人民而是针对米洛舍维奇的，现在北约又要千方百计证明其行动是成功的。这实在很难自圆其说。不过，这并不重要。强权政治从来是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的。

问题是科索沃下一步怎么办？根据联合国安理会1244号决议，“科索沃解放军”的武装应该解除，科索沃实行实质性自治，但仍然在南联盟主权范围之内。国际和平部队进驻三个月来，人们看到的是，暴力事件不断，塞族平民大量出逃，对“科索沃解放军”的武器收缴工作进展迟缓。相反，马克已经作为科索沃的货币在流通，科索沃还建立了独立的关税，“科索沃解放军”正企图改头换面变成正式军队或警察部队。这就不能不使人怀疑科索沃是否在逐步走向独立。

实际上，北约的一位高级外交官就明确表示，科索沃的最终地位现在还是“开放的”。这种危险倾向理所当然引起了国际社会的警惕。俄罗斯因此发出了退出和平部队的威胁，许多欧洲国家对塞尔维亚边界可能改变表示严重不安。比利时外长米歇尔在上任后首次接受记者采访阐述外交政策时，对科索沃问题提出了“美国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的疑问。